“司马光砸缸”发生地考辨（四）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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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砸缸”发生地考辨

    四、宋代笔记的有关“砸缸”记载


    司马光砸缸的故事最早见于宋代笔记。据邵伯温《邵氏闻见录》卷9记载：

    文潞公幼时，与群儿击球，入柱穴中，不能取，公以水灌之，球浮出。司马温公幼与群儿戏，一儿堕大水瓮中，已没。群儿惊走，不能救。公取石破其瓮，儿得出。识者已知二公之仁者不凡矣。

    邵伯温与司马光关系密切，司马光等出资为邵伯温在洛阳建“安乐窝”，对司马光的事自然了解较多。但这里只点明该“故事”在“幼”时，司马光“取石破其瓮，儿得出。”
    释惠洪《冷斋夜话》卷3载:

    司马温公童稚时，与群儿戏于庭。庭有大瓮，一儿登之，偶堕瓮水中，群儿皆弃去，公则以石击瓮，水因穴而迸，儿得不死。盖其活人手段已见于龆龀中，至今京洛间多为《小儿击瓮图》。

    北宋诗僧惠洪(1071--1128) 的描述比邵伯温详细的多，认为该故事发生在“童稚”时，司马光“以石击瓮，水因穴而迸，儿得不死。”文中“至今京洛间多为《小儿击瓮图》”，说明在司马光死后的北宋末年京都开封及洛阳一带仍刊印砸缸故事的图画。
    施德操《北窗炙輠录》卷下载:

    温公为儿时，与群儿戏，有一儿堕水瓮中，群儿怖奔，公独不去，乃亟取石，就瓮下作一窍，以出水，水流出，其儿乃救。公为儿时，其仁术已如此矣。

    施德操的描述是“温公为儿时”，“就瓮下作一窍，以出水”。
    罗大经《鹤林玉露乙编》卷6载:

    小而文潞公幼年之浮球，司马公幼年之击瓮，亦皆于仓卒之中有变通之术。

    罗大经的记述是“司马公幼年之击瓮”，与邵伯温一致。

    从上可知，邵伯温点明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发生在幼儿时期，其记述的准确性相对较高。《辞海》上说，幼儿是指“从一足岁到六七岁的小儿。”惠洪认为在“童稚”时期，指未成年，其年龄时段明显扩大，跟施德操的描述相仿。那么，司马光砸缸的年龄到底是多大?

五、司马光砸缸时的年龄应为五、六岁

    宋代以来的有关史料、笔记对司马光砸缸的办法做出种种推测，从最初的用石头“破”瓮转变成“砸缸”或“就瓮下作一窍”，大体含有一定的推理成分。之所以会出现多种办法的记载，是因为他们都想找出与司马光当时年龄和力气相符的救人之策。《宋史·司马光传》主要采用了邵伯温和惠洪的说法，“光生七岁，凛然如成人，闻讲《吕氏春秋》，爱之，退为大家讲，即了如指掌。自是手不释书，至不知饥饿寒暑。群儿戏于庭，一儿登瓮，足跌没水中，众皆弃去，光持石击瓮破之”，在“光生七岁”之后描述击瓮救友之事，表明该文把司马光此时的年龄定为七岁(注:对救友之后的事情介绍改用了“其后”、“仁宗宝元初”等新的时间，说明后面的事情与砸缸救友的时空有了明显的不同)。明代马峦《司马光年谱》记有司马光7岁砸缸救友之事，与《宋史》一致，但没点明故事的发生地。清代顾栋高《司马光年谱》在司马光六、七岁间的“年谱”中没介绍“司马光砸缸”。他只在该“年谱”《司马太师温国文正公年谱遗事一卷》中补记过“公幼时与群儿戏于庭”的击瓮救友之事，并没点名司马光当时为7岁。

    司马光砸缸时的年龄有多大?程应鏐《司马光新传》之《少年时代》称“大约”在五六岁发生了司马光砸缸救友之事。我认为此论比较可信。原因有二:一是司马光自幼沉稳，“凛然如成人”。北宋苏轼《司马温公行状》:“公自儿童，凛然如成人。七岁闻讲《左氏春秋》，大爱之，退为家人讲，即了其大义。”并说，“轼从公游二十年，知公平生为详，故录其大者为行状。其余非天下所以治乱安危者，皆不载，谨状。”(《苏轼文集》卷16)《东都事略》本传也称，司马光“公为儿童时， 凛然如成人。”北宋范镇《司马文正公光墓志铭》称司马光“ 自儿童时，凛然如成人。至既没，其家得遗奏八纸上之，皆手札当世要务。”(《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18)；二是司马光儿童时有值得称颂的故事，有苏东坡《司马君实独乐园诗》“ 儿童诵君实，走卒知司马”为证。

    砸缸时的年龄，应小于7岁，且不低于5岁。不管是用石头破瓮，还是“砸缸”甚至“就瓮下作一窍”，都很难是5岁以下的幼儿所能做到的。之所以断定司马光砸缸时的年龄小于7岁，在于“光生七岁，凛然如成人”(《宋史，司马光传》)“如成人”对司马光来讲，是以7岁为时间“节点”的，他在像一般幼儿模样时的年纪肯定应小于7岁。司马光之“智”在于，他在没有力气把小伙伴从瓮里拉上来的关键时刻想到了用石头巧妙地破瓮救人。基于这种考虑，我认为，司马光砸缸时的年纪应为五、六岁。这当是探究“司马光砸缸”故事发生地的立足点。

摘自淮上史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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